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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:02.00]6.意外
[00:04.84]這是1914年的事情.
[00:07.24]11月11日,我上劇院去,一個(gè)人上劇院,
[00:11.65]我還是第一次.
[00:14.66]當(dāng)時(shí)我的注意力并不在節(jié)目上,
[00:17.18]卻急等著幕間休息:因?yàn)槲译S身帶了一本書,
[00:22.86]它比戲劇更吸引我.
[00:24.93]這本書是早晨人家才給我的.
[00:27.84]在電車上我就開始閱讀,不知不覺(jué)地就入了迷.
[00:33.00]幕剛落,燈光一亮,我就繼續(xù)埋頭看書.
[00:38.65]突然,一個(gè)人影落到我的書上.
[00:42.08]我抬頭一看,原來(lái)是鄰座的一個(gè)顴骨高高的,
[00:46.31]卻又非常面熟的人.
[00:49.00]他探身瞧著我的書,我感到有些不快.
[00:53.15]他移開視線,微笑著問(wèn):"姑娘,
[00:56.91]你這樣出神地在看什么?"
[01:00.54]"高爾基的《童年》"我硬硬地回答.
[01:04.07]"你喜歡看嗎?"
[01:06.52]"很喜歡,請(qǐng)你不要妨礙我,燈馬上又要熄了."
[01:10.56]"對(duì)不起."這時(shí),下一幕已經(jīng)開演了.
[01:14.35]他彎著身子,又悄悄地問(wèn)我:"越看越有興趣嗎?"
[01:19.59]這時(shí),我已經(jīng)不看書了,但仍用生硬的語(yǔ)氣回答
[01:24.59]說(shuō):"是的."
[01:26.74]"你看到哪一段了?"
[01:28.98]有人對(duì)我們發(fā)出了噓聲.
[01:31.23]我們不再做聲了.
[01:33.73]下一次幕間休息時(shí),我開始看:
[01:37.97]"外祖父把我推倒在長(zhǎng)凳上,打我的臉..."
[01:42.16]我的眼睛里早已含著眼淚.
[01:45.32]我勉強(qiáng)忍住了,繼續(xù)往下看:
[01:49.36]"我忘不了母親那蒼白的面孔和張大的眼睛,
[01:53.75]她在長(zhǎng)凳附近往返奔跑著,
[01:56.62]喉嚨嘶啞地喊父親,'把他交給我!'..."
[02:00.25]我再也忍不住,大聲地哭了起來(lái),
[02:04.65]眼淚紛紛地滴落在敞開著的書上.
[02:08.73]這時(shí),我那古怪的鄰座,從我的手里把書拿過(guò)去,
[02:13.18]瞧著被眼淚濕透了的幾行.
[02:16.45]突然,他把我拉近,"姑娘,不要哭!"
[02:21.01]他非常溫和地說(shuō),"結(jié)果比預(yù)料的要好得多.
[02:25.42]阿遼沙長(zhǎng)大了,成了作家....據(jù)說(shuō),
[02:29.16]甚至還出了名."他微微地笑了笑.
[02:33.61]下一次幕間休息,我沒(méi)有再看書,
[02:38.33]和鄰座的高個(gè)子走到休息室.
[02:41.22]我告訴他我的姓名,同時(shí)還告訴他,
[02:44.54]今天是我的十三歲生日.
[02:47.28]他建議我看一些需要的書,同時(shí)微笑著說(shuō):
[02:52.58]"只是不要在劇院里看,到這里來(lái)是為了看戲."
[02:57.08]劇終,他送我回家.
[02:59.78]我們走到了我最喜受的公園,
[03:02.51]一同欣賞了秋天暗藍(lán)色的德聶泊爾河.
[03:07.95]他回憶起伏爾加河的情景.
[03:10.87]我不知道他的名字.....
[03:13.71]整整過(guò)了一年.
[03:16.40]我的生日又到了.出乎意料之外,
[03:20.68]郵遞員送給我一個(gè)從彼得格勒寄來(lái)的包裹.
[03:24.99]封皮上用圓而略帶一點(diǎn)扁平的筆跡,
[03:28.94]寫著我的住址和"伊麗娜女士.".
[03:33.44]包裹原來(lái)是兩本書:《童話集》和《夏天》.
[03:38.96]在《夏天》這本書上,有幾行和封皮上同樣筆跡的字:
[03:44.04]"生日紀(jì)念---贈(zèng)給伊麗娜.
[03:48.00]這些書你從前都很高興地讀過(guò).
[03:51.41]你不要再把眼淚滴在上面."
[03:54.48]最后的簽名是:"馬克西姆·高爾基".